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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长毛的藻。

【谢衣X乐无异】无猜【古剑奇谭2同人】

  膝盖好痛。
  谢衣有气无力地想着揉了揉自己的腿。他的膝盖倒是没有中箭,不过是在冰凉地面上跪得久了些。面前对着的,几个时辰来都是一成不变的青砖墙面,红木书案,昏黄灯盏,笔墨纸砚。当真是烦闷得紧,不过……
  他想起那个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傻小子,满眼的惊怯焦急,忙着要为自己申辩的慌乱样子,忽然唇角就浮出了一丝笑意。
  膝下便也不再那么冰冷酸痛,只是肚子隐隐还是有些饿得慌。
  更鼓声传来,他叹了口气。
  再跪上两更天,便能向师尊去赔罪了……

  这么想着,他暗自向丹田运了些内力,但到底因晚饭也被罚着没吃,又是跪坐姿势运气不畅,就算催动内功,也没能使身子暖上多少。
  吱呀的一声,谢衣听得一惊,忙卸了内力如旧跪好。那声音却不是响在门口方向,他心念一转,抬头望去,果然竟是墙顶的天窗让人用根棍儿给支开了。那翻窗的人还未见影,先自露了一撮翘起的头发在窗口,谢衣岂能不知是谁,忙低声向那窗口喝道:“别进来!”
  对方哪听他的,卖力往窗里一钻,一手勾着窗沿翻了进来,身子轻轻一落便踏在了地面上,只是另一只手始终圈在胸前,借力不得反失了平衡,落地时便狼狈地打了个滚。谢衣看着那熟悉蓝色身影,心底一热,却在他急步奔到自己身前时皱了眉头,小声斥道:“无异!你跑来做什么,不怕你太师父知道了连你一起罚?”
  乐无异低了头不说话,只顾从怀里往外掏东西。谢衣移眼过去一看,全是油纸层层包裹的小点心,原来他方才翻下窗来还顾着用一手护着的便是这些东西,定是知道自己跪到大半夜要饿才偷着送来的。他本来怕连累这孩子一同受罚,便想把东西塞回无异怀里,连人一起赶回去,可见他一抬眼看着自己时的殷切样子,眼圈儿还泛着红,就不忍再拂他心思,只好摸摸他的脑瓜,把那点心接在手里,竟还是热乎的。
  ……这傻徒儿竟然半夜偷溜进了厨房,做现成的给自己送了来,这被人发现的风险又大了几成,若教师尊抓个正着,岂不枉费自己代他受过这一番心意?
  谢衣的脸又板了起来。

  乐无异一直没敢开口,只顾偷眼观察着他神色,见师父拉下了脸,第一反应竟是探手去碰谢衣手里的点心,小声自语:
  “是不是凉了……咦没有啊。”
  谢衣刚才还有些生气,被他这一嘟囔反而逗得低低笑出了声来。乐无异此时是贴着他身边跪着,一听他笑出声心也放松了,赶忙回手解了腰边偃甲盒,从里面掏出个小皮壶,小心翼翼地往他眼前递。谢衣这回是又好气又好笑,伸指在乐无异额边轻轻弹了一下,“傻小子,竟还敢带酒来?这要是明天让你太师父闻到酒气,为师只怕要多跪三日,到时候饿死了看你管谁叫师父去……”
  话没说完,嘴里被突然塞了个奶皇包,乐无异气鼓鼓瞪着他,“我才没那么笨呢!我给师父带的是茶!是茶!怕师父光吃点心口干,不带点喝的来怎么行……”
  他平素总比谢衣话多,今天是自己闯了祸反连累师父,过意不去才消停了这许久。现在见师父不生自己气,没多久就打开了话匣子。加之谢衣嘴里让他一个点心一个点心地接连塞着,总腾不出空来,也就只得听徒弟一连串地诉衷肠,什么炼化偃甲材料失了火本是徒儿不对、没想到太师父生那么大的气不就是烧了瞳叔几本帐么、师父你干嘛要替我担着我都说了是我不好太师父怎么还偏要罚你、我一晚上都没合眼干脆后半夜陪师父在这跪着算了反正回去也睡不着。越说越委屈很快眼圈又红上来,声音里也带了哭腔,谢衣看着他一边想着“到底也还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一边就把自己咬了一半的点心塞过去,一下子把那张快哭出来的嘴堵上,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

  被堵了嘴的乐无异愣了愣终于安静下来,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闷头吧唧吧唧嚼起了师父咬剩一半的点心。谢衣静静望着他,嘴角微扬,没来由地冒了一句:“果然还是收个徒儿最好,若是当年听师尊安排收的是个媳妇儿,只怕也没我徒儿这般手艺……”
  更别说与他争相受过,和半夜翻窗送饭这份情义了。
  “当年……?”
  乐无异听了他这没头没脑的这一句,有点懵,一眨眼又想起了什么来,噗一声笑了。
  谢衣见他总归恢复平时没心没肺的熊孩子样,心里也回过了些温度,忍不住又揉了揉他那翘起了就顺不下去的呆毛。

  当年,具体点说是九年前,流月侯府上某月某日,忽然就有了不同寻常的别一番热闹。还当话说这流月侯沈夜,不曾婚娶,自然也膝下无子,独在亲族中觅了一个天资聪颖又为人端方的谢衣收为座下弟子,倒也不算过继,更不曾令他改姓沈。却偏在这一年,沈夜不知搭错了哪根筋,要替这徒弟寻一个童养媳妇儿,当下左近便有好些大门小户的人家,巴巴的将女娃儿送了来教沈侯爷过目,大的十二三也有,小的止得四五岁的也有,闹闹嚷嚷的挤了半个宅院儿。
  外面闹成一团糟,里面当事人谢衣自己更是一团糟,哭笑不得地在前厅拦着了师尊问,弟子今年方才一十五岁,未及弱冠之年,如何就要急着物色家室,又为何偏得是童养媳妇儿。沈夜给他问得有些烦,只草草应了一句,“将来总要有个人帮你主内……自小放在府中,好管教。”就先自抽身撤了,想必也是给屋外一群小丫头片子叽叽喳喳喊得耳根子痛,这烂摊子自然又甩给了谢衣。
  谢衣虽然耳朵痛得也不轻,但好歹先安抚了院里那一群,再别寻个借口求师尊将她们都打发回去,才是正理。他这般寻思着往院里去,便有几个大胆的小女娃围过来,也有家里教了要讨好人的,也有本来就好奇心重不怕的,扯着他衣角叫哥哥。谢衣正苦笑着将她们一个个哄开去别处玩了,就听得院子另一角又有哭闹声响起,他在开始发疼的太阳穴上按了按,叹着气赶了过去。

  小孩儿们在一处,尤其是小女孩儿们在一处,不吵不哭就怪了。谢衣想是这么想,却在脚步往那边去的途中,因那些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破涕为笑的嬉闹声而暗自奇怪,及至到了跟前,才听得明白是两个似乎刚闹了别扭的小女孩,在另一个孩子的劝解下刚刚握手言和,很快又玩作了一团。谢衣仔细听那个小调停者说话,虽是奶声奶气用词稚拙,却是字字句句在情在理,又会讨人欢心,把那另两个刚闹别扭的女孩逗得咯咯直乐,不禁称奇,凑上前去便想看个究竟,这一看才真正骇了一跳。
  那个令他最感兴趣的小家伙,被另两个女娃儿挡个密不透风,显见得年龄比她们还小些,可是见有大人来,抬起头打量着谢衣的那对大眼睛朗若晨星,隐隐透着琥珀色的光,颈前挂着一盘狼头形状的长命锁,分明是个男孩儿。饶是谢衣也不免倒抽一口凉气,登时觉得这满院子的小姑娘,也不如当下这一个小小子令人头疼,赶紧俯下身来挡住旁人视线,把那小男孩圈在墙角,低声问道:
  “孩子,你是谁家的?……” 

  这般大的岔子,如何瞒得过沈夜,当日其他家的女孩儿也再没人有心思挑选,全给先送了回去。止留了这一个不知是哪里混进来的小子,细细寻问,他却也只知道自己姓乐名无异,今年六岁,至于家住何处、父母名讳,一概说不清楚。沈夜问得口气急了些,他便一扁嘴,往谢衣身后躲去,谢衣只得把他拽到怀里,一边好声好气地哄,一边继续追问:“你告诉大哥哥,怎么到这里来的?”
  乐无异眨了眨眼睛,“我在家附近的街角玩,不知怎么回事,就睡着了……我睡了好久好久,一睁开眼睛,就到了没见过的地方,有个不认识的叔叔领着我,说带我去买糖吃……他掏钱买糖的时候,我看到旁边有一个队伍,好多小孩儿,我就跑到里面去了,那个人就找不到我了。然后,我就跟着那一队小孩……呃,不知为什么全是女孩子……就到了这里……”
  谢衣和沈夜对视一眼,当下明白了这孩子应是被人贩子拐出来准备卖,结果自己伺机跑了,正好混进给谢衣备选的童养媳队伍里,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进了侯府来。沈夜本就给闹得头疼,这下更是没了闲心,看看天色渐晚,便嘱谢衣:“带了这孩子去你房间睡罢,明日早起,再送他去官家,看看哪家丢了孩子。”

  初听沈夜让自己跟谢衣去睡时,小无异仿佛有些开心地攥紧了谢衣袍角,可一听后半句要把自己送去官家,便又噘起了嘴。谢衣看得心中竟然暗生不忍,可也没奈何,只得先把这已经困得眼皮打架还死死扯着自己衣角的小家伙抱了回屋,打了水给他洗脸。毛巾搭上他小脸的时候,小无异微睁了眼睛,看着谢衣,迷迷糊糊地问:“大哥哥,你要送我走么?”
  谢衣放下了毛巾,轻拍拍他的头,说:“不会。”
  那小家伙就安心地闭起了眼睛。

  次日清晨,沈夜虽是早早就打发了谢衣带着乐无异出门,可谢衣直到申时才回,回来时小尾巴不但还在身后,而且从头到脚换了身新衣裳,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糖葫芦,欢蹦乱跳的倒像是给带出门逛庙会回来一般。沈夜沉下脸来才要问,谢衣抢先一步开了口道:“……弟子带无异去问了一遭,城内大户人家、走失五六岁孩童的,并无一家姓乐的报官。”
  沈夜皱眉道:“你怎么确定是大户人家?”
  谢衣恭敬答道:“那人贩子恐怕是为掩人耳目,给无异换了常人家孩子的衣裳,但留了这盘长命锁想来是未来得及变卖,看这用料做工,绝非寻常人家置办得起的物事。而无异年纪虽小,用语不俗,虽然未蒙教读,想也是受家中长辈言传身教。再者,无异这发色瞳色、眉骨鼻峰异于汉人,似有西域血统,却颇识得中原礼节,应是汉人与胡女所生,不然若是寻常人家,如何讨得起胡姬为妾室……”
  这一连番的说辞听得沈夜沉吟不语,直到最后谢衣闭了嘴,才抬起头来冷冷再问一句:“似此,你有何打算……?”
  谢衣知道被师尊看出心思,也只得顺着回答:“咳,弟子想着……横竖师尊本意是想寻个得力的人帮弟子打理府中事务,就算真招来个童养媳,女孩子家总归……不便照顾。而且也未必能有哪家的女孩儿及得上无异机灵懂事……”
  沈夜把手中茶杯重重往桌上一坐,“你说的倒简单,把这小鬼留下,算什么名分?”
  乐无异偏在此时从谢衣身后探出了头,大眼睛可怜兮兮眨着,对着沈夜就问了一句:
  “……太师父,无异可以留下了吗?师父说他会教我好多好玩的东西……”
  沈夜刚重新端起来的茶就洒了半盏。

  后来再凭沈夜怎么黑着脸怒斥胡闹,经不住一大一小两个活宝一起胡搅蛮缠,从此以后流月侯真就多了一个便宜徒孙。而谢衣招童养媳的事儿,自是就此再没了下文,就算沈夜想再提,一看着谢衣带着小徒弟那未作新郎先作爹的兴奋劲头,便知说了也是白说。
  而乐无异的成长方向,在谢衣手把手的教导下被成功带歪,虽然沈夜的本意是照着管家的路子培养,结果因为培养人是谢衣,现在乐无异不但管家无望,不败家就不错了。这个败家固然不是指挥金如雨,而是跟谢衣一般走上了埋头研习偃术的不归路,而且谢衣好歹还能分出一份舞文弄墨的心,乐无异就彻底给养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公子。每每沈夜想起过问一下二人的功课,最多只能看到谢衣捧着书卷悠然长吟什么“月明如镜天如水”,然后乐无异一脸茫然抬起头来说听不懂,结果谢衣就无奈地把书本放下,后文也变成了“如此良夜……玩个尽兴罢。”最后演变成师徒两人手拉手跑去玩偃甲的结局。
  沈夜扶着额头想,家门不幸。 

  所幸偃术这东西,看似无甚前途,但若真能窥得门道,还当真比管家娘子还要顶用不少。只不过整个侯府来来回回跑着各种偃甲,实在有点不成体统,所以沈夜喝止了几次之后,也就留得几个算帐的打水的偃甲还在使用,别的只能被谢衣和乐无异藏在偃甲房里偷偷捣鼓。时间长了,沈夜虽然深觉当年把乐无异留下陪着谢衣一起胡闹是个不算美丽的错误,但也无可奈何,若不影响读书练功,也就随他们去了。
  只是昨儿白天弄得偃甲房走了水,殃及隔壁账本子被烧,沈夜可是真生了气,谢衣又怕乐无异年幼功底浅不经罚,便一力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沈夜不是傻子,焉知不是谁闯的祸,不过一来也念及徒孙的小身板儿,二来深知罚谢衣比罚乐无异自己还能教他不好过,也就顺水推舟把谢衣赶去面壁,才有了今晚的这么一出。
  幸运也不知抑或不幸的是,今晚谢衣倒是没用跪到天明。
  因为还在他和乐无异低头说悄悄话的时候,沈夜黑着脸推开了门进来,冲着谢衣没好气地道:“不用跪了,回去睡罢!……本座竟忘了明日朱府的媒人要来,你且去养足精神,别顶着黑眼圈出来丢人。”

  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乐无异却直接给他的刀子嘴捅了一刀似的跳起来,连豆腐心也仿佛烫了他一个跟头。
  “太师父……” 
  明明是想问那“媒人”两个字到底什么意味,结果才出口三个字就卡在了半途。沈夜不太清楚他的心思,却一眼先瞟见一地的点心残渣,还以为这熊孩子被撞破了偷着送饭的事被吓慌了。他见徒弟徒孙一齐在冰凉地面上相依为命般地跪着,气早就消了大半,此时更没心情继续训人,只是一甩袖子,“太师父什么太师父,你也回去睡!”
  乐无异还想再开口,被谢衣扯了一把,也就乖乖闭了嘴。
  沈夜看着他笨手笨脚把谢衣从地上往起拽、最后反而被谢衣扶着踉跄迈出思过斋的样子,摇头。

  四更鼓响过,乐无异还赖在谢衣房里,脸色不甚好看。他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忽轻忽重地在谢衣膝盖前后捶着,也不知心思飘到了哪里去。
  谢衣叹口气把他的手按下,“……为师都说了不碍事。你再不回房,莫非要睡在为师房里?”
  乐无异倏地从他手里缩了回来。谢衣凑过去看他脸上绯红,忽然心里就莫名地震过了一拍。
  这样安静了许久,方才听到徒弟嗫嚅的一句,“师父,你……不要去娶那朱家的小姐,好不好?”
  谢衣眼神转柔,伸手揉了揉他头发。
  “无异担心什么?明天也不过是来一两个媒人,说几句便走了。或许那朱家的人相看不中为师……”
  “哪会?……我师父这样的人物,什么人家相看不中,那也太有眼无珠……”乐无异又赌起了气,“……不对,他们还是有眼无珠的好。”

  这看上去十足似小孩子家的脾气,谢衣却享受得紧,一边还不忘假意生气的拧了他耳朵一下,“别那么没礼貌。……无异,你就这么不想要个师娘?”
  乐无异避开他目光望天花板看去,也不知是有意没意地嘟囔了一句:
  “师父刚才还说当年……当年我不也是,为了给师父当童养媳妇儿才被太师父留下的么……”
  谢衣终于忍不住失笑,“这……好像哪里不对?”然后便对上乐无异气鼓鼓转回来的脸。
  觉得快要把这傻徒儿惹哭了,他才终于舍得坦荡荡开口一句:“——好徒儿,若不想别人来做你的师娘,你便自己来做罢。”

  “……师父……”
  乐无异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就那么呆杵在地当中,直到谢衣凑过来,轻轻亲了他半阖上的眼睫。
  他呼吸瞬间滞住,伸手去扯谢衣袖口不放,一如九年前那个无依的孩童。谢衣俯在他耳边的气息渐发急促,“……还不回去?难道今晚真要留下来陪为师一起睡么?”
  被逗得几乎要缴械投降、却还记得最后不可逾的礼节的乐无异,鼓起些勇气在谢衣耳侧回了一个吻后,落荒而逃。
  谢衣以温热眼神目送他夺门而出的狼狈模样,缓缓坐回床边,向枕下掣出一盘银光已经黯淡的长命锁。
  他将那锁坠放在唇边,低念了一声“无异”,目光垂下,柔情之中隐含夙愿得偿的笑意。

  至于第二天朱府的人来过之后,怎么摇头叹息谢少爷这么一个俊逸人物儿为何只知道摆弄木头疙瘩、莫不是脑袋有毛病然后悻悻离去,那是后话。
  沈夜怎么皱着开裂的眉训谢衣,说又不是不懂家国大事,哪有见了媒人还讲偃甲那点破事儿的,也是后话。
  再过了个把月,新春伊始,竟从长安有贵客前来流月侯府,带着一盘式样相同的狼头长命锁的,这又是后话中的后话了。

  偏在那一日,沈夜刚揉着脑袋回后宅,便见徒弟携着徒孙,双双在他面前下拜。沈侯爷气不打一处来道:“又胡闹什么,压岁钱不是给过了么!”
  乐无异只是红着脸低头偷笑,谢衣则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回师尊,不是拜年,是拜高堂。”
  沈夜半晌没说出话来。在他面前还跪着的两个一时甚是忐忑,室内安静了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才听流月侯开口:“……好,另两位高堂现在前厅,你们便一起去拜了罢。”
  “另两位……?”
  “——不错,另两位。”沈夜回头,“若是不出本座意料,你这两日便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入赘了。”这话是对着谢衣说的。

  “入……入赘?!”
  沈夜看见徒弟徒孙面上表情如同偃甲接错了导灵栓一般纠结不明,忽然诡秘一笑。

  “本座的爵位可不及定国公,自然是你入赘到长安,不然还能怎样?”
  面对两个让自己头疼了十来年、终于轮到被自己反制一着的熊孩子,沈侯爷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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